今天,芦苇仔要给大家分享一部最近看的高分电影(豆瓣评分9.2)——《触不可及》。
这部电影给了我极大的震撼。
也强烈推荐大家去看看这部经典之作。“一千个读者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”,也许你们看后会有不同感受。
触不可及观感
一位腰缠万贯的富豪,因为身体残疾需要照顾,招用了一个劣迹斑斑的年轻人。
他们中,一个受过良好教育,一个却显得缺乏礼数。
两个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人,在相处中逐渐亲密,最终成了彼此的知己。
回头看来,这真不可思议。
菲利普斯为什么会在面试里看中德里斯?这个喜欢投机取巧并且毫无教养的小混混。
我想答案就在后面他与朋友所说的那句话里:“没错,他没有同情心。而我正需要他这点。”
享受着最奢侈的人生;将生活置于艺术中。
豪车、别墅、头等舱,这是菲利普斯的物质生活;古典音乐、歌剧与名画,他从来不会匮乏精神追求。
但这让众人羡慕的一切,却始终无法遮掩他内心深处的伤痛;没有知觉的身体始终时时刻刻提醒着他:“你是一个残疾人”。
就像一个在漩涡中被挣扎的小孩,等着一只强有力的手拉他上岸。
自卑让菲利普不敢面对外界:别人以为高尚浪漫的写信,其实是不能把自己示于笔友的逃避;别人称道的自律的生活状态,不过是这副破朽躯体的要求。
在这时,德里斯,这个不被文明条约束缚,习惯我行我素的混混。闯入了他的世界。
“我坚决不会给你穿丝袜,这太过分了。”“我永远不会给他扣屁眼,永远.......没得商量,这是底线问题。”听到这闹嚷嚷的咆哮声,我们不禁想要责怪德里斯的冷血。
但对于菲利普斯,却完全是另一种情况。“这家伙是看不见我的不便吗?”
无语的微笑,或许透露出了他的一丝丝欣慰:多少年了,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。
与其说,这是一种冷漠,倒不如说是一种尊重——让身边人给自己扣屁眼确实不太得体,在正常情形下。
伴着菲利普斯对他的好感,德里斯肆意地捣乱这个尘封已久的囚笼了,它曾由文明规则孕育,还套上了恐惧痛苦的罩子。
看到一副充满血渍的画竟被菲利普斯花45000欧买了下来,德里斯忍不住大叫:“一个人流一滩鼻血在画布上,就要xxxx欧元?”
菲利普斯认真地解释:“艺术是人生命中的过客,能在世上留下的唯一的痕迹。”
但德里斯毫不理会:“你给我50欧,我就能给你来一幅相似的画,而且还能来点蓝色作为奖励。”菲利普内心一定很无奈。
当在歌剧院看到一个饰演大树的人唱歌,他不禁笑出了声:“这棵树还能唱歌?”。
艺术手法显然不是德里斯能理解的,他实在是憋不住了。
身边的人怎么也没法劝他安静。菲利普虽然也觉得他的大声不太合适,但倒也不反感真实的流露,他也微笑着。
后来,菲利普一定要使德里斯感受到艺术的美感。于是让整个乐队为他专门演奏古典大家的作品。
但得到的评价却是这些:“我听过!《猫和老鼠》里的,哈哈哈”,“世界的人都知道这首,‘你好,这里是失业补助中心’”“好似一群裸奔的人。”
巴赫、海顿要是在天有灵,一定被气得不轻。
我们不能说德里斯这样的行为就是正确:公共场合大吵大闹影响他人是该被制止的;而画作、歌剧与古典音乐的艺术美感,也需要我们学着欣赏。
叔本华认为:艺术能够帮助人们从“意志”的痛苦中解脱转而认识到“知识”;尼采认为审美的生活比道德的生活更重要。被无数伟人都称道的“艺术”,不能因为我们不能体会到它们的美感,而随意否定。
尽管如此,德里斯表现出的,面对他人非议敢于守护自己真诚想法的行为,却不失为当今“文明泛滥”的时代罕见的闪光点。
这个时代里,只要你稍稍与主流价值观不相符,就会被扣上“不够文明”的帽子。许多人由于害怕,便也伪装着自己。
那个花11000欧元买下德里斯“大作”的富人不就是这样吗?只是因为有菲利普的“称赞”,他就花下了巨额买一副新手的涂鸦。你说他真的懂艺术吗?我看不见得比德里斯好到哪去。
而德里斯播放来自名不见经传的乐队的歌曲。
当快节奏的音乐响起,大厅里的人们兴奋地跳起了舞。面对这样欢快的场景,我们又怎能否定他的品味?
让我们回到菲利普与德里斯的故事里。
不仅拒绝菲利普对他的“感化”,德里斯还要给这个“规律作息的文明人”一些低俗的熏陶。
“抽烟”、“飙跑车”、“色情体验”,一想到是残疾人,恐怕谁也不愿让菲利普尝试,就连菲利普自己也觉得这些事情难以接受。
但事实是,当固执的德里斯逼着他体验了这些历程后,菲利普可是笑得咧开了嘴。他一定没想到,原来有这些——可以去尝试,但以前却一直错过的刺激、有趣的事。
(各位不要以为我在鼓励你们也尝试)
德里斯还做出更加过分的事:将开水烫菲利普的腿脚来做无感实验;用菲利普的残疾开出了漂亮的玩笑——“没有手臂,就没有巧克力”;把菲利普的胡须作为自己、这位异想天开的理发师的样品。
看到这随意的行为,我在屏幕面前感到一阵愤怒。
但让令人诧异的是,菲利普自己却毫不在意,他笑得那样开心。
也许我们错怪了德里斯,我们过于狭隘了吧。因为长期对文明世界里道德教条的遵守,我们生怕逾矩。
“他可是个残疾人呀!”道德不断提醒着我们。当想到给菲利普开一些有趣的玩笑时,当想到带菲利普领略一些刺激时:
“他可是个残疾人呀!”这些念头被打消了。
可怜的菲利普根本不在意这些对他的“不够同情”。他想要的是快乐,是身边人能和他愉快的玩耍,能与他进行情感的交流。
这值得让人警醒。
试想,如果不是一个基本上没有受过教育的年轻黑人,处在这样的文明的社会里,正常人怎么会抑制得住那泛滥的同情心呢?
同情固然是好事,这样的心情下,我们会给予弱者帮助,让他们感受到人间的温暖。
但坏处同样存在,想想,他们的内心是否更加渴望被平等对待呢?
他们一定是不想我们再提醒他们:“你是个残疾人。”尤其在身体创伤的无数次提醒过后,这实在太过痛苦。
西方伟大的道德哲学家尼采曾得出类似的结论:“同情是应该杜绝的。”
电影后面新来的仆人正像我们所要求的那样:他规规矩矩、客客气气;他谨慎小心,生怕照顾不周。
然而菲利普感到厌恶,他不想和这样一个无聊的人共进晚餐;他宁愿自己忍受痛苦,也不要接受这个人怀着同情而施舍的帮助。
“蠢蛋!”,一声愤怒表达了菲利普的不满,被当作残疾人让他感到羞辱。
忧愁的日子里,菲利普郁郁寡欢,邋遢的胡子也越积越长。
最终让菲利普欣慰的,还是当德里斯重新回到他的身边,又开起那些使他难堪的玩笑。
快停止道德的指责吧。你们看不到菲利普的笑容吗?
他们是彼此最好的朋友,我们为什么又要用道德的标准去评判他们的相处方式呢?
带给菲利普精彩生活的是德里斯,让菲利普开心满足的是德里斯,就连最后帮菲利普追到心仪笔友的,还是德里斯。
而我们崇敬的道德除了使菲利普离正常人的越来越远以外,又有什么用呢?
马歇尔.卢森堡在《非暴力沟通》中,曾描述了生活的三境界:被责任所累的行为;为自己而不断拒绝;因爱而主动地付出。
显然,唯唯诺诺的新侍者与随心所欲的德里斯,就分别是这第一层和第三层境界的写照。
电影结束了,两人的欢声笑语还停留在我的脑海。
菲利普与德里斯的故事深深地震撼了我们,他们心心相印的友情让我们的道德显得苍白。
我们的生活显然不能缺少道德;可有时道德却是一种负担。
好的生活方式究竟是什么?还需读者自己思索,我无法给出肯定答案。
但我想,有一点是肯定的:在生活中,任何一种行为都不值得过度提倡——不管是那些恶或者是那些所谓的善。
文章来源:公众号 北化心理